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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金贵抬眼看着他,半信半疑地问:“你这话是真的?”

魏老三心虚地干笑了一声:“当然是真的了。好了,就这样吧,我下午还有事要出去呢!”

说着就急匆匆地出去了,像躲瘟神一般躲开了王金贵。

王金贵望着魏老三鬼兮兮的神态,心里更加疑虑重重,忐忑不安……怎么办?猛然间,他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想法:自己能不能想法连夜回家一趟,即没有耽误活又可以看究竟家里有没有发生事儿?

但王金贵仔细想了一会儿,暗自摇了摇头:这个想法就是天方夜谭;白城子离自己家的那个县城就有五百里路,县城里王家屯还有五十里,而且夜里从县城到旮旯屯是很难找到车的。自己想连夜往返回来,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就算魏老三开吉普车回去,从中午起身还要晚上到旮旯屯呢。就别想连夜回去了。

魏老三简陋的工棚里只有自己了,他只得心神不宁地离开了这个工棚。

王金贵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魏老三的吉普车缓缓地向工地外面驶去。他望着那吉普车一直驶出了他的视野,心里更加烦乱不堪,茫然地迈动着脚步。他知道,魏老三是回旮旯屯了。家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他边走边回想着刚才偷听到的魏老三给魏老大通电话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话。魏家发生的事情怎么会和妹妹银凤儿有关系呢?他电话里说的那个银凤儿会是自己的妹妹吗?

王金贵低头想着,一边走路,竟然与迎面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头看时,这个人正是冤家对头魏锁子。

魏锁子是魏家六虎四叔的儿子,在工地里帮着魏老三管点事儿,一天不怎么干活也拿工资,实际上是魏老三的心腹和眼线,他专门监视民工们干活是不是偷懒,暗地里有没有偷工地的东西,还偷窥着是不是有人暗地里说魏老三的坏话,他还有一个特殊的使命,就是替魏老三监视王金贵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揣摩王金贵每一天的情绪,举止有没有反常的。

魏锁子天生就一个无赖的性体,加之仗着魏老三的势力,在工地上飞扬跋扈,欺负搜刮那些农民工,那些农民工被他欺负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有隔三差五地请他吃饭,给他买烟抽,才能安稳地在工地上混下去。

王金贵却从来不买他的帐,即不给他请吃饭店,也没有给他买过香烟零食的,所以魏锁子就把王金贵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总是变着法地找王金贵的小脚儿,两个人没少发生冲突,甚至还交过手。但论打架,魏锁子是有点惧怕王金贵的,交手的那次他明显吃了亏。从此就更加怀恨在心,总想找茬整治王金贵。但王金贵是个不招灾不惹祸的人,干活上也无可挑剔,外加魏老三为了安抚王金贵在工地上撒心干活,也不允许魏锁子过分刁难王金贵,由此魏锁子也拿王金贵没办法。担心里的怨气却是憋着,一时找不到啥茬儿。

魏锁子是个身材不高却很魁梧的车轴汉子,一双金鱼眼向外鼓鼓着,透着凶狠的光。今天中午魏锁子又有人请吃饭店,喝得眼睛通红,走道都直闪脚。但刚从饭店回来,就被魏老三招呼去了。魏老三告诉他,自己要回旮旯屯,这两天让他好好看管工地的民工,尤其要监视好王金贵的一举一动。

魏锁子等魏老三开车回旮旯屯了,他才一步三摇地向工地那边走去。冤家路窄,正好与王金贵撞上了。事实上是王金贵心不在焉地走路撞上魏锁子的,把他撞了个趔趄。

这下子魏锁子总算找到茬了。他打着饱嗝瞪着王金贵,张嘴就骂道:“我操你妈的,你眼睛瞎还是想找茬儿,你往我身上撞啥?我操你妈的!”

“我操你妈的,你咋骂人呢?”

王金贵心里也正憋着对魏老三的火气,当然要转嫁到他身上。

“操你妈的我就骂你了,谁让你往我身上撞了!我操你奶奶!”

魏锁子知道打架不是王金贵的对手,便虚张声势般地从旁边的木头堆里抽出一根一米多长的松木架干来,在手中晃动着,“操你妈的今天我开了你的皮!”

王金贵知道魏锁子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不敢忽视,急忙也从木头堆里抽出一根木棍,指着魏锁子,说:“小子,你开了我的皮可以,但是在这之前我要开了你的脑袋,看看你脑髓是什么颜色的!”

魏锁子眼神发虚地看着王金贵手里的木棍,心里知道一旦打起来,自己不会沾到便宜的,便放下自己手中的木棍,尴尬地笑了一声:“王金贵,我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我怕我三哥回来怪罪我!”

但他嘴还是不烂的,“王金贵,要是你想打的话,改天咱们都先把户口销了,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你死我活!”

王金贵冷笑说:“就怕你没那个胆儿!”

魏锁子知道打不过王金贵,眼珠一转,借着酒劲儿想起了另一种折磨王金贵的方法,于是四外看了看,见附近就他们两个人,便满脸诡秘地说:“王金贵,咱们说点正经事吧!”

“你还有啥正经事儿?”

王金贵不屑地说,也把木棍放到了一边。

“王金贵,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魏锁子更加神秘还带着意思淫邪的表情。

这是王金贵万分敏感的话题,他当然想知道。他看着胡锁子,问:“我家里发生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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